
在办公桌的一隅,卧室的转角,或是饭桌中央,只要摆上一束鲜花,便仿佛开辟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心灵净土。不与山河争高下,不与岁月论短长,微风拂过,皓月当空,繁星点点,水可漱口,花可佐餐,云可邀约,有花为媒,便能抵达诗与远方的彼岸。自古以来,国人便热爱在花草之间怡情养性,这是一种对生活、对自然的深情表达。将鲜花带回家,便是这种热爱最简单的体现。这样的诗与远方,我们与怎样一群有趣的灵魂共同构筑呢?
若非在墨隐遇见梅老师,一踏入她的世界便仿佛被唤醒,灵魂变得生动鲜活,或许我们便错过了与这样一家充满灵气的公司深度交流的机会。墨隐位于昆明呈贡华侨城卧龙古渔村,背靠七星山,毗邻滇池,是一个依山傍水、风景如画的美丽村落。乌龙古渔村原名卧龙浦,因村中垂恩寺内“山居宛卧龙,海近乃曰浦”的石刻而得名,故改名为卧龙古渔村。这个村落曾是拆迁的命运,但杨教授联合昆明理工大学的一批教授驻扎其中,他们对古村落的老建筑怀有深厚感情,决心将其保存下来。通过多方努力,他们以省级、市级、区级文物的联动方式,成功保住了这些古建筑。随后,杨教授参与了对古村落的整体规划,从生态保护到村落开发,全程参与设计,希望将这里打造成昆明的第二张名片。
“我希望这个地方成为一个充满趣味的文化聚落空间,让大家都能够在这里安静地停留,一踏入村落,便能感受到一种熟悉而深厚的温度。”走进墨隐花艺体验馆,我被这里有趣的灵魂深深吸引。上午,在田间地头,梅老师言语不多,甚至显得有些木讷,只在被问及时才简单回答。我原以为她是个内敛质朴、害羞的人,但当她站在墨隐花艺桌前,完全变了一个人。她沉浸在花的世界里,自信从容,单纯快乐,开口便说自己更偏爱野趣盎然的花艺,而非商业化的鲜花。
她的第一个作品,以一根捡来的树枝和两根随手可得的树枝为主体,展现出自然的飘逸与主次分明。她一边修剪,一边娓娓道来:“我希望它是自然的,飘逸的,所以这边得修剪,要有主次感、层次感。太阳在这个树冠的斜上方,看到它向阳的一面,风从这边吹过,要有中国的痕迹……”她就像在自言自语,又像在和我们分享,剪刀随着她的语言在花材上舞动。她发现附近有一块铝块,形状类似山石,便向朋友借来继续创作。缺竹子元素,她跑到屋外绿化带剪下一根小翠竹;缺苔藓绿植,她又跑到另一个空间的屋檐下“薅”一枝。她完全沉浸在创作的乐趣中,自由自在地取用着自然中的元素。
“你要是经常来墨隐,是不是这里的植物都会被你薅光?”朋友开玩笑道,“啊,有可能。”她进进出出,不断寻找着创作所需的元素,仿佛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。她分享道:“花可以有很多种解读的方式,它是情绪的表达,承载着自由与心意,与它所在的空间、环境、天气等都有着密切的关系。”她第一个作品完成后,我主观地解读为“明月松间照,清泉石上流”。随后,她又分享了不同花材与花瓶的搭配技巧,以及基本的搭配原则。
梅老师玩花的过程,展示了一种雅致的空间艺术,也流露出她闲静淡雅的生活情愫。她从大自然中选取植物花卉,根据空间环境、花器大小,达到“虽为人作,宛若天开”的境界。这个过程充满了心流般的愉悦,虽然短暂,却令人尽兴。想要了解更多,欣赏更多,我便紧随其后,发现他们不仅是一群普通的花农和花艺师,而是一群充满趣味的灵魂。
我好奇地问及他们的老板,是什么样的一个人,能够将他们这些有趣的人聚在一起。梅老师指着旁边的杨教授说:“诺,这位就是老板。”于是,我们相约第二天去他们公司进一步了解。杨教授当天有课要上,梅老师也有画要画,但他们还是热情地邀请我过去自己探索。第二天,杨教授特意“逃课”在公司等我,让我体验了一次沉浸式的艺术之旅。
杨教授说,梅老师并不常开口,但她在中国花艺界是一位非常有名望的大咖。她从小在父母的花田里长大,对花有着天然的热爱。大学就读园林规划与设计专业,因热爱花艺,早年前往日本、欧洲学习交流,后来自成一派,更多地隐居在自己的地盘里,与自然为伴,享受着万物生长的宁静与时光的恬静。
梅老师的独立工作室,是一个充满野趣的园子,占地几十亩,其间散落着几间阳光房,还有一个隐于芦苇丛中的烧烤地,既保持了自然的美感,又充满了仪式感。在这里,她可以自由地创作,享受着田园生活的气息。除了梅老师的工作室,还有朱师兄的木工坊,公司的木工都是出自朱师兄之手;植物猎人唐师兄,致力于寻找世界各地稀奇古怪的植物,他有一个种满各种奇特植物的园子;黄师兄擅长工程监管,红河领地工程都由他悉数掌控;压花工作室主理人小兮;糕点师斌哥,糕点不对外销售,主要是供内部人员品尝;鲜花花艺师褴褶的花房;还有瓷器工作坊甘玉善……他们都是一群有趣的灵魂,共同构成了墨隐的多元文化空间。
我好奇地问杨教授,是如何将这些有趣的人吸引到公司来的。他说:“第一个是价值观要特别融洽。第二个是除了价值观的体会以外,人和人之间做事情的方式要对,你要觉得这个环境是对的;同时你还能在这个环境里面做点事儿更为重要。我只要碰到有趣的,有趣的灵魂,就会想办法和他们成为好朋友,相处着,如果三观一致,做事的追求一致,就会把他邀请到我们公司来。”实际上,很多同学、实习生在我们这边呆过一段后,都不想离开,想留下来。我不会一开始就先合作,而是相互了解对方,觉得三观一致,做事的方式也对,我们才考虑合作。
例如梅老师,我们是通过她来我们这里买花认识的,相谈甚欢,发现价值观特别一致,又特别有趣,所以她就加入了我们。又如瓷器工作坊汇溪窑的甘玉善,我们是在一个展会上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。他原本是做青花瓷的,将翡翠、南红等非金属矿物玉质养生釉做的快破产了,却还是很坚持自己的理念。人很好玩,我也很可惜,所以就投了一些钱给他,并导入我的墨隐等流量给他,这样这个产品就做活了。你看我们公司所有的瓷器都出自于他,这个杯子有一片叶子,也是我们这些喜欢植物的人才会想着镶嵌着玉质的一片叶子,玉质养生釉,这个技术,我们研发了6年才算成熟,其实很不容易的。
还有英国来的朱广和萨利,我们是在给安缦.景迈酒店做景观的时候认识的,他们是安缦.景迈酒店的建筑设计,特别喜欢我们云南,喜欢这里,我那边有一块地给他留着做工作室。朱广以前是学油画的,后来觉得油画不够有趣,一个牛津大学的博士导师让他去考他的建筑博士生,没想到他真的去考了,并且还考上了,还挺凡尔赛地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考上了。现在喜欢花艺,在国外搜罗各种各样的花,要带过来……他们都是一群有趣的灵魂,共同构成了墨隐的多元文化空间。
梅老师也特别幸运找到一个好的老板,工作的很自在。杨教授说:“我们公司经常被人说是不正经的公司,但我们人很正经。他们来或不来,在哪里办公,我一般不管他们的。但他们自己会把事情做好。”他们去了好几个工作室,发现确实没人。我问:“你们公司发展的一个历程是怎样的?是如何积累资源的(因为你的很多工作室都会导入资源)?”杨教授说:“我从07年开始做园林设计(08年西南林业大学研究生毕业)项目,带着几个同学一起做,那时候园林设计人才很缺,同时各城市城市规划、园林规划又比较多,所以那是我们创业起步是比较顺的。你能把每个项目做的很好,很放心的话,会比较容易让人信任的,所以资源也慢慢积累起来,比如,从那时候开始积累的同学,以及以前项目对接人,基本上这么多年过去了,也升到规划局局长,甚至市长副市长。这个不是重点,重点是,你得靠谱,能把事做踏实,能确实帮到人。”
我继续问:“你们的鲜花和云南其它花农的鲜花是有什么不一样呢?”杨教授说:“我们有自己的鲜花基地,有自己的加工厂,有自己的包装物流车间,有自己的渠道。还有特别重要的,我们有是专业出身的,我们公司大部分是园林设计专业,有生态学,花卉学,土壤……等等。”真诚是这个世间的良药,用以抵御虚无,我深信真实是更舒服的生意方式,在这个过程中相互成就,你舒服,我舒服。
我又问:“你们的鲜花基地,是怎么建立的呢?为什么会分布在很多地方呢?”杨教授说:“这要从我们做鲜花基地的发端说起。我们因为做园林规划,美丽乡村规划,给村子规划好了之后。要发展什么呢?种什么呢,种水稻还是种什么?让我们给建议,我们只会做园林相关产业,比如花。云南斗南花市虽然有名,但真正大企业,大集团的花是通过花拍市场进行的。刚好我有同学是负责花拍,只要我种的好,我渠道就有了,所以我把鲜花产业带到村子里,我先拿一些地来试种,根据当地土壤、海拔、水分、日照……等选几十种种子试种半年,将长的好的,市场也好的品种留下两到三个在当地种植,先自己种,请当地人帮忙种,然后他们发现我们种花能挣钱,就跟着我们种了。我们给他们种子、技术、种植管理,再帮他们卖。我们种了几个村之后,名气上来了,云南很多地方都让我们去给他们规划。我们会挑选,不会都做,太累,精力不够。每个项目,我们是要进驻到村子两三个月以上,生活在那里,了解他们,了解村落,在依当地资源状态做相应的规划。如果只去看了一下就画图,是很不负责任的。”
我继续问:“那是不是把农民的地租过来统一经营呢?”杨教授说:“不是的,这样的话,我们就成了外来侵略者,抢了他们土地。我们教他们种植,也帮他们卖,挣的钱大部分是他们自己的。初心动念很重要,你要帮他们村落很好地延续生存下去。他们这里的农民很穷的,很多人一年家里收入不足5000,但他们跟我种花,我和他们说一亩地一年能收入5000块,10亩就能收入5万,他们很开心的。实际上,他们种的好的话,一亩地能收入2万以上,但我不能告诉他们太高的期望,5000很容易达成,不会失望,会很开心,有信心,慢慢的生活就越来越好。”
我感慨道:“只有足够热爱农村,才能把农村建设的特别美好,或以美好的发心去建设他。”杨教授说:“我其实一直教我的学生(西南林业大学研究生导师)要觉得生活在农村比较幸福,天高地阔,你知道土壤,知道花草树木,鸟叫虫鸣,你多了很多自然的体验,生活在特别宽广的天地中,连动物都知道生活密度不能太大,我有时候无法想象生活在大城市那么拥挤的人潮里。我喜欢生活在林子里。”
我继续问:“你们有设计有木工有花艺…,会不会很多?”杨教授说:“其实我们的主业就是围绕着园林,园艺,木工工作坊,是他主业之外的个人爱好的东西,我们也支持他做自己很热爱的事情。艺术家,自由,开心,很重要。园林、花艺、茶,这些都是相通的,我们不做边界以外的事情。我的逻辑就是把一帮有趣的灵魂集中在一起。展示一种生活美学,我们怎么把灵魂展现给别人,让别人觉得原来世间还有另外一种生活方式,这样是我一直想展现的。为什么我们那边取名叫墨隐生活美学馆,就是因为,我希望来的人除了说能寻找到一丝丝宁静以外,他还有精神上至高的一种追求和一种享受,原来世间还有一帮这样的人用这样的方式生活,去探索更多的可能性,更自由的生活,生活是很好玩的。”
这些年社会发展的特别快,有人说我们生活的世界是荒废到末法时代,人过的很功利、狰狞恐怖。但这不应该是真正的,我觉得还是有一帮人他还是能够很自然的很有趣的生活,我想传达的是这样的一种生活美学,美好的生活样子。我感慨道:“对,看到你们那种有趣的那一幕的时候,我觉得可以把这种东西让人家知道,我们见过很多优秀的企业家,很多厉害多供应商,真正做到一种境界,很多时候不是从追求的功利目标出发的,而是很纯粹做到水到渠成。”杨教授说:“有趣在前,结果在后,水到渠成。”
我继续问:“你是如何培养你的学生的,突然觉得很有兴致?”杨教授说:“在学校,我们希望在这个地方寻找一群有趣的学生,我认为他们才是未来的阻力,我们希望从现在开始就发现一部分人出来。一是跟着我们做文创做文化产业的东西;另外一个是希望新鲜血液注入进来以后,他们有别的想法,他们的逻辑和我们不一样的。我教了这些学生有很多非常的有自己的主见,他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,而且他们喜欢的东西跟我们完全不一样,他们喜欢的东西都是二次元的。”
我问:“西南林业大学?”杨教授说:“对,西南大学,我在那有300多平,我们就现在已经在整合了,那边我希望把它做大一点,把这一类的东西都植入进去,希望它能够形成一个比较有意思的这种。”我继续问:“就把你们擅长的东西植入进去?”杨教授说:“我们就希望把文创和美学空间这个东西,可以继续下去。”
我感慨道:“生活美学空间能做起来,或者说生活美学方式能传达出来,很有意义。”杨教授说:“对,我们希望我们阶层(我们的年龄阶层)的就是以这边墨隐为核心,然后年轻阶层以那边墨隐为核心,他们那边研究的东西都是很年轻化的,像这种新式茶饮方式的留存在那边的,我们希望让学生不要觉得喝茶的事是一个比较古老的事儿,不要让他觉得文化这事都是一些老头子在做,我们需要他们参与进来,然后让以他们喜欢的形式然后来。”
我感慨道:“因其实东方特别是我们中国文化很美的,他们只是可能因为还没接触或没有去感受,还没有get到,整个东方的文化是真的很美。”杨教授说:“说真的你随便提出任何一个东西,都能够制造出一个很强大的我们跟美学有关系的东西。但他们自己会因为他们受到了渠道影响不一样,对这个认知就不一样,所以我希望有一种言传身教的形式去打动他们,而不是以现在说教的形式。让他们感受到的方式去慢慢爱上。”
我感慨道:“让他们感受到的方式去慢慢爱上。”杨教授说:“我们经常会想要在空间里面办一些这种文化沙龙,让他们参与进来,你比如说像茶道香道或者这种花道,他就不要像现在这么传统的,可以活泼一点,大家都能参与进来,让他们觉得这个事本身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儿,基于这个事情,然后我们形成一个聚落之后,我们再找一个专门研究茶道相当会的老师来讲,他从唐宋开始讲往下讲他就会有兴趣了,一来就让他讲他就听不了他就走了。你要让他先晚上起来对这个东西有认知,然后你再跟他讲就会好很多。”
我感慨道:“比如像昨天梅老师那样,一进去她就沉浸进去,让你自己去感受那种真的很舒服。”杨教授说:“所以你要让让他有体验,他才会对这种有认知,他才会去追随或者深入去研究,我觉得这个很重要。而且我们这些年的教学下来,我发现大部分的教授都都太过于专注于自己的理论研究了,其实我们这个设计它是一个艺术和实践相结合的一个产业,它不纯粹是一个一个理论研究的东西,我一直希望我的学生他是能够多面手的,既能做室内设计,又能做建筑设计,又能做室外设计,它其实都是相通的。他应该对审美有鉴别力之后,再去做理论系统,我觉得应该是这样。然而现在的教学体系整个是破坏大纲的,就是为了完成教育部给的大纲和大纲,我觉得那样是不对的。所以就说我跟学校说了很多,他们都觉得是空谈,我就申请了,我说你就给我300个平方的实验,你让我来做,不要用废话,我们用事实说话,我把他们带到我这来看一看,他们就知道我的状态是完全和他们说的逻辑不一样的,然后我就把园林的还有这种艺术学院的全部结合在一起,包括我做的杯子来写。我让学生比如你们到大三了,你们不是要交课题作业吗?交课题作业的时候你就给我做这个杯子的,形体设计。谁的第一名我就拿它的形体设计做一个器型,然后作为文创店的一个销售逻辑。我觉得是这种更有意思。再比如说我们做园林设计,我不是有一小块,我就专门留了给我们门口那么大一小块的空地,每年我都把它推翻,然后让学生你们今年的课题就是做这个,那么你就反复来看看它的光阴,看它的时间,看它的风向,看它早上,看它的午后,看它的晚上,然后你来感知这个场地精神之后,你再来做一个东西,第一名的,我就让他设计上去。不断的让他从虚拟里面进到真实里面去,然后他在反复交流的过程中知道设计是个什么东西,现在小朋友都觉得设计太苦了,就不想参与到设计里面,其实他们不知道设计的快乐,就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去把一个项目落地,他就没有那种成就感,我现在让他们去落地,他们就觉得特别有成就感。他从原来不要做设计到现在想要做设计,我觉得这就算是实现了一步比较大的这种跨步,我觉得这个也挺重要的,所以我觉得教学的东西有时候不要理论讲太多,还是言传身教的去感悟他们。”
墨隐不是出走,而是回归。远方好物不是出走,而是回归。如果出发都是向美好而行,无论是寻好物,亦或是花艺、艺术,做的每一件事情最终是要抵达内心的安宁处。如何在生活日常的菜米油盐酱醋茶中重塑一个精神故乡?有情,有趣,有品,有用,真诚是世间良药,于远方,食物背后,万千故乡。你若要有鲜花的生活,远方有这样的鲜花!远方好物记者蜗牛2022-8-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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